新兴市场股市中的投资者往往有两种心理倾向。一是不相信股市积累财富的功用;一是过高估计新兴经济在短期内的爆发力。这两种倾向似乎是相互矛盾的,但根子里都是对股市正常的配置资本和积累财富的作用以及它的持久性没有把握。悲观时极度看空,唯恐被股市拖累;乐观时无限追高,生怕失去筹码生息的机会,两者都是对新兴市场的股市缺乏信心。不同的只是表现在两个相反的极点上。这两个极点为投资者在作出投资决定时的心理框架提供了坐标。
股市在国内被不少经济学家视为可有可无的外来品。有的学者干脆认为国内的股市是股民赌博的“赌市”。无论是企业还是投资者,到今天仍然摆脱不了股市是“企业圈钱,百姓博弈”的观念。从企业的角度说,在成熟的股市里,成功的企业往往用50%的盈利来回报持股者,用50%的盈利来增加企业的资产价值。在国内,有的企业管理者似乎完全忽视了上市企业是资产而不是商品,资产的价格取决于它的价值是否稀有,而不是市场中资金是否充沛这样的基本原则。有的评论家则更是认为股市是政府用来为经济作秀的工具。
对股市缺乏信心,说到底,是对市场经济缺乏信心。任何一个成功的市场经济,都不可能不依靠股市来配置资本和分配财富。在人类发展史上,发现和使用金属工具是决定一个民族是否能够进入文明阶段的关键。在现代社会里,能否建立一个成功的股市,是能不能跻身世界强国的一块试金石。
中国现代市场经济历史不长。但是,如果分析一下国情,很容易看出只有市场经济才是中国长期强盛的唯一途径。中国最大的资源是人。在计划经济中,人口是社会的责任和负担。政府必须要为每个人的衣食住行负责。在市场经济中,人本身就是资产和资源。人们得到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力,在为社会创造财富的同时,为自己谋求更好的生活。
当然,市场经济和股市的成功,要依靠法治、产权保护和创业者激励等制度。不过,如果对市场经济有信心,那么,就没有理由对股市缺乏信心;如果对股市有信心,那么,就没有理由对在股市中投资没有信心。有的经济学家认为,国内人不投资是因为需要储蓄养老。事实上,如果对股市有信心,越是需要养老,就越是需要投资。
以美国为例。在过去的200年中,就长期投资而言,股市的回报是所有投资中回报最高的。尽管有社会变革、战争和市场的大起大落,去掉通货膨胀,股市每年的平均回报率是6.5-7%。在亚洲,许多人觉得要积累财富,就应当买黄金。事实上,如果在1802年买1美元的黄金,与此同时,投资1美元在美国的股市里,之后将所有的股息全都重新投资进去,那么,到2008年,1美元的黄金价值大约为2.25美元,而1美元的股票投资大约价值75万美元。
尽管有这些理性的认识,因为是在新兴经济里,人们在感受斑驳万象的现实时,往往更偏向于用过去的落后经验来解释,对初见端倪的新现象,则倾向于把它们看作高潜能但低概率的机遇。因此,在股市中常常就出现看空时过度看空,看多时则极度看多的心理。这样的心理框架妨碍了投资者对资产内涵价值的直觉性的把握。
所谓资产的内涵价值,根据在资产估值方面颇有建树的纽约大学教授阿瓦斯·丹莫达朗的说法,就是一个假设的无所不知的分析家使用一个完美的估价模式利用当时可以得到的所有信息而对一项资产评估出的价值。在一个新兴市场里,信息来源、评级机构、分析工具、估价模式以及市场透明度都不及成熟的市场,因此,得到资产内涵价值的近似值就尤其困难。
投资决定是一种同预期得到金钱报酬的愉悦相关的直觉性的悟性判断,在这个脑力运作过程中,在不具备判定资产价值的条件下必须判定资产价值,是一种会带来痛苦的精神劳作,因此,投资者会本能地避开这样的精神痛苦,而趋向于阻力较小的心理轨道。在新兴市场里,这样的轨道之一,就是我们上面说过的过度看空或极度看多的心理框架。这两层因素加在一起,就构成了我们所说的新兴市场在市场波动性方面固有的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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