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2017年第一季度,看似无风险的货基市场不都是好消息。先是货币基金资管规模快速缩水。2017年第一季度的货币基金资产净值比2016年第四季度减少3070多亿元,降幅高达7.10%。除此之外,其他类型基金都在增长。后是部分货币基金产品曝出因参与投资违约被迫“自掏腰包”垫付的潜在风险事件。

　　结合此前征求意见逾1个月时间的《公募基金流动性管理规定》,货币基金的流动性安全引起了投资者的广泛关注。素来以低风险、收益稳健见长的货币基金是否真的安全?

　　▲总体来看,货币基金主要存在流动性风险、收益风险、管理操作风险。除此之外,2015年以来股市、债市等基础市场波动带来的流动性风险以及2016年委外基金赎回的潜在风险,都需要基金管理人和货币市场基金投资者密切关注。

　　流动性担忧依然存在

　　最近,中融基金管理公司十分焦虑。今年一季报显示,中融现金增利货币市场基金在2016年底参与的一笔债券质押式逆回购业务,因交易对手方“新沃基金—乾元2号资产管理计划”未履行回购义务,基金管理人使用固有资金垫付该笔逆回购业务到期本息——换句话说,由于遇到违约事件,公募货币基金管理人被迫自掏腰包垫付赔偿投资者。

　　除了违约垫付,货币基金历史上也有过亏损的案例。如2006年6月8日晚间,泰达荷银货币基金当日每万份基金净收益为-0.2566元,2006年易方达货币基金的当日每万份收益为-0.0409元。事实上,为了应对赎回,货币基金日常的垫资压力并不鲜见。

　　所谓垫资,即部分货币基金为满足投资者T+0或其他赎回交易周期,用自有资金应对赎回。“货币基金最初成立时垫资压力很小,随着规模日益增大,开始出现限制申购。申购门槛可能抬高至每天上限100万份。同时,在赎回方面,过去是随意赎回,目前也设置了一定额度。尽管如此,部分货币基金依然出现不能按期赎回、收益波动较大、互联网营销不规范等问题,这也是其规模波动、数量增长乏力的内在原因。”金牛理财网研究员宫曼琳说。

　　过去,每当季末、年末“钱紧”时间点,大额赎回发生时,部分大型基金公司的货币基金垫资额度可能被“打爆”。通俗地说,基金公司已无力垫资,干脆暂停T+0赎回。

　　分析违约垫付事件,即货币基金与债券基金一样,可以通过回购等方式融资,再利用这部分资金投资到高于回购利率的产品,从而形成杠杆,放大收益。大多数货币基金会采用杠杆的方式来获取超额收益,但为了更好地保护投资者,货币基金的杠杆比率受到严格约束。

　　“投资者一般把持有货币基金等同于银行存款,其实不然。”宫曼琳说,货币基金没有任何存款保险为其提供担保,一旦投资出错、市场利率发生急剧变动或者基金出现巨额赎回,货币基金可能会跌破面值。这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不是不可能发生。

　　风险不可不防

　　总体来看,货币基金可能遇到的风险主要有三方面。首先是常见的流动性风险。货币基金流动性风险产生有几方面原因:一是基金所投资品种的剩余期限。组合的剩余期限越长,流动性风险一般也会越高。二是基金杠杆运用比例。杠杆高则流动性风险也会随之增大,遇到巨额赎回,杠杆比例较高的基金可能面临流动性风险。三是基金经理操作不慎或者违规操作可能导致的流动性风险。

　　其次是收益风险。货币基金采用摊余成本法定价,即计价对象以买入成本列示,按照票面利率或协议利率并考虑其买入时的溢价和折价,在剩余存续期内平均摊销,每日计提损益,这为基金每日净值归1提供了估值依据。理论上,如果市场环境一直保持基金购买证券时的环境不变,则摊余成本法计算的价值与货币基金持有证券的公允价值一致。但市场环境时刻变化,这种定价方式使得货币基金按照市场公允价值计算的资产存在一定的偏差,甚至亏损。例如,一只面值为1000元的60天到期的证券,买入成本为994元,摊余成本法计价会在其到期日之前每天将其价值提升0.1元〔(1000-994)/60=0.1元〕,并不考虑市场变化,所以摊余成本法实际上忽略了潜在的市场风险。

　　再次是管理操作风险,这与基金经理日常的职业操守密切相关。天弘余额宝基金经理王登峰表示:“货币基金经理需要将流动性风险管理放在首位。对于投资策略而言,流动性、收益性和风险性这三者不可能两个都好或者全都能保证。”

　　“除了上述传统风险点之外,2015年以来股市、债市等基础市场波动带来的流动性风险以及2016年委外基金赎回的潜在风险,都需要基金管理人和货币市场基金投资者重点关注。”华泰证券研究员沈娟说,由于委外定制型基金持有人结构高度集中,机构同质化,资金呈现“大进大出”特点,市场突变情况下赎回行为高度一致,可能给基金投资运作带来较大压力。

　　回归现金管理工具属性

　　正因为货币基金存在多个风险点,监管层日前发布的《公募基金流动性管理规定》(征求意见稿)要求对可能的漏洞实行排查和规范。

　　申万宏源证券分析师王胜认为,“公募基金流动性新规旨在重点加强对货币基金流动性管理,有助于降低系统性风险。相比一般开放式基金的流动性要求,货币基金对持有人集中度、风险准备金以及标的投向限制要求更为严格。若单一投资者持有基金份额比例超过基金总份额的50%,在满足一般开放式基金要求基础上,货币基金还需要满足‘采用公允机制估值法核算,不得采用摊余成本法；80%以上的基金资产需投资于现金、国债、央票和政策性金融债券以及5日内到期的其他金融工具等高流动性资产硬性要求。’”

　　沈娟表示,新规重点加强货币基金市场流动性管理,有助于督促货币基金管理人改变收益和规模导向,降低系统性风险,回归现金管理工具属性。

　　钱景财富创始人赵荣春认为,目前同业理财产品中大多将货币基金作为流动性管理工具。例如,2016年年底出现的债市调整,由于债券代持引发的短期流动性风险导致部分货币基金被赎回,使得整体资金利率上行。加强货币基金流动性管理,不仅有助于提升基金管理人职业操守水平,而且有利于防控金融去杠杆背景下导致的系统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