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比去年更‘疯狂’了！”这是栖霞一位果商见到记者说的第一句话。他感到，这有些离谱。
今年开春后，苹果价格“雪崩”，从“紧俏货”沦为“斩仓品”，“苹什么”神话由此破灭。让人意外的是，今年的新苹果不但未因此落价，开秤价甚至比去年又贵了几毛钱。
但与价格上扬形成反差的是，苹果的交易并不火爆，甚至冷清——去年苹果价格的高涨引来大批投资客，有不少人赔得一塌糊涂，心惊胆颤之余，不敢出手收货，结结实实地被伤着了；价格“火爆”的苹果，交易却冷了下来。文/图 记者 于蓓蕾
[价高悬]
“苹什么”又“高烧”开秤贵了五六毛
“今天果价怎么样？”
“又涨了！”
“多少？”
“全红和条纹的85果，已经3块7一斤了；最好的80果，也涨到了3块3一斤。”
每年秋天都会像候鸟一样，从浙江到栖霞收购苹果的果商王丰诚，昨天一大早就忙给自己的代购商打电话，询问当天苹果行情。得到又涨价的消息后，他默默挂掉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竟比去年还贵，开秤就高了五六毛。”
一年前的苹果，曾因价格暴涨，被人冠上了“苹什么”的称号。统计显示，去年秋天国内苹果收购价创下了历史纪录，山东一级果的收购均价达到了3.1-3.3元/斤。
低迷的市场需求却给了高果价“当头一棒”：今年开春后，苹果价格“雪崩”，一斤最多竟能赔上两元钱。
一年一轮回。
今年的新果，价格又一次冲高，“听起来，涨了五六毛不多，可现在的收购价，竟比八九月份两块多的零售价还高了一半。按理前期市场价大跌，收购价也该随着大跌。没想到，竟出现了逆势大涨，实在罕见！”
贵！成了果商和代购商的共同感觉。栖霞大柳家的冯腾腾帮人收苹果已四五年，他说：“感觉去年就挺贵，没想到今年更贵。”
栖霞代购商孙晓东对今年的果价暴涨同样直呼看不懂：“开秤的价格就十分高，条纹的一级80果一下子就飙升到3块2，去年开始是2块8左右，此前年更是便宜近1块钱。不可思议。”
[果难卖]
好果卖不动了 差果反而“抢手”
苹果价格飙升，直接导致了交易的清淡。
“大姐，要苹果吗？”一辆装满苹果的三轮车驶来。
“今天不要了，收够了。”代购商高玉娥正忙着给收上来的苹果套袋装箱。听到询问，她头也不抬，回上一句。
24日下午3点多，记者在她的摊位旁坐了10多分钟，短短时间内就有3个果农开着三轮车，拉着满车的苹果来询问，却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今年大家都收得少，最近苹果下的多了，我们真是挑着样要。”她告诉记者。
“不太好卖，果农拉着苹果直转悠。”冯腾腾说：“往年，这条路都被车堵得死死的，一直到东头，一公里多。今年半边路都堵不满，也就早上一会，3个来小时就交易完了，下午就很少有买卖的。”去年开始收购时，是贵也不愁卖，多贵都被人抢了，今年开始收购时，却是贵但卖不动。”
好果太贵，让人不敢轻易出手，果商只好买点差果应急，市场的差果反而比往年更抢手。孙晓东告诉记者：“差果也值不少钱，我搞罐头加工的就收不起来。好果这么贵，有的人只好吃点质量差的了，所以以前没人吃只能搞加工的差果子，就成了现在有的较不发达地区吃的果子了。”
[果贩伤] 经历开春“崩盘”，不敢收了
今年开春后，苹果价格最低曾跌到什么程度？栖霞苹果电子交易市场董事长潘德辉说：“5月以前，大家是微亏，6月大亏，到了7、8、9三个月，只能说是‘巨亏’。”
“那几个月，苹果价格是直线‘跳水’，让人心惊肉跳，忙着出货都出不及。为了不砸在手里，只能咬牙拼命往外抛。”果商马运河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从5月10号后就大落价，开始落五毛、一元，到了8月份，再好的苹果也只能卖两块四一斤了，当时加上各种成本，苹果的实际价格已经是四块四。一算，一斤整整赔两块钱。”
在苹果上吃了亏的马运河，表示对明年的市场并不看好：“去年，我总共存了90多万斤，今年虽然已经开始存了，但最多存40多万斤，多了不敢存。”
代购商的生意因此也大受影响，孙晓东说：“我的大客户都没动的，不敢动。去年有的收了几百万斤，现在这么高，得多少钱，万一再赔了怎么办？真得跳楼了。前几天，我一天就收个四五千斤，去年一天怎么也得四五万斤，缩水近9成。”
今年近60岁的高玉娥说：“我干了十四五年的苹果，前些年行情一直很好，就建起冷库想大干一场。没想到，一上手就‘当头挨了一棒’，赔了！三个洞的冷库能存400万斤，我自己没敢存，只存了一个洞，最后就赔了二三十万。今年我一个果子也不存了，没钱了。”
根据“国家苹果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研究，2011年从春节后，截至9月份，苹果出库价一路下滑。目前鲜果经营亏损是历年来行业亏损面最广、亏损额最大的一个产季。
背后
游资全面溃退 炒家没了影
去年的苹果价格狂涨，与游资的炒作密不可分，今年的果价高涨，游资是否又在其中“兴风作浪”？
对此，大家都表示，去年的那些炒家，如今都像人间蒸发了，一个也没露面。“今年，我相信没什么游资来炒了，连我们干了十几年的都害怕，他们不更害怕？” 潘德辉对那些炒客并无好印象。
孙晓东告诉记者，去年是很多外地人来收，湖南、广东、东北、浙江的他都见过，一些从没收过苹果的都来抢，“收苹果的新客太多了，以前10个人收，去年能到30个，不但各个交易市场都是收苹果的点，连村里也到处设点。”孙晓东说。
代购商冯战英也认为，去年的价格被炒高，主要是让湖北人提起来的。涨价都收不着，抢一样，去年陕西的苹果质量不好，湖北人都跑山东来炒。今年，这些人却没来，“连‘老客’都赔，游资再来不是找死吗？”他有些激动地说。
冯腾腾也提到了去年找自己代收苹果的一个“新手”：“他以前是做建材的，收苹果赔了300多万，今年他的影儿都没见着，估计赔怕了。”
怪象
旧果想搭新果的“顺风车”
果价的暴跌，让不少果商心里实在难以接受，有的人甚至直接封库不卖了，抱着一丝希望，想等“新果”上市后，和新果一起卖上个好价。
“以往，冷库都开着库等别人来调，后来跌了那么多，很多人就直接不开库了，有的库甚至满满的，想掺一起当新苹果卖，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冯腾腾向记者透露道，但是，他表示：“哪怕和新果一起上市，陈果的价格最少也得差上五六毛钱。而且，陈果放上两天就会变样，外皮有时会发黑，主要里边会有黑丝，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外，陈果脱水厉害，口感也会变得不脆。”
“存了一年后，气调库里的苹果货架期要短很多，果子的品质也差一些，在自然环境下放不长时间，就变颜色了。”潘德辉说：“不过，即使比新果便宜个五六毛，和9月份时的老果相比，还是贵多了。”
对此，果业局副局长郝文强坦承：“往年价格好的时候，也有气调库的苹果能卖个‘对头儿’，一直卖到新苹果下来。可今年，积压陈苹果没卖完的，比往年要多很多，但具体数据我们这里也不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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