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路 英
“我先是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后来毕业又考上村官，之后又到了城市规划局，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保险公司。”小廖的一句话，戏剧地总结了他与保险的前前后后。我们认识是在上周末平安人寿的产品说明会上。
周日下午5:00天已经黑下来，风卷着沙子打得人睁不开眼睛。这个周末突然特别地冷，不用上班，路上人很少。我跟朋友路过小区门口的菜摊旁，被人塞了两张传单在手里：平安保险晚宴，到者送油一桶，各式礼品赠送。
一看就知道是平安人寿某个小团队的人在组织产品说明会，晚宴地点是一家普通的酒店，很近，于是我们决定去逛一下。酒店包间的门口坐着几个“服务人员”，都是保险公司的营销员，各自散发传单或电话邀约客户后，准备在这个地方借晚宴的机会集中火力猛攻。她们看我们的眼神很警觉，我往包间里一看，五十岁以下的成年人几乎就我们两个，难怪。
“服务人员”指引我们留下姓名、电话和单位名称，这些是为了判断客户的价值和联系方便。包间里四张大圆桌，几乎都坐满了，都是六七十岁住在附近小区的老年人。
刚坐定，便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只有三个字的人名，一个小姑娘捏着手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我叫小吴，这是我的号，你们炒股么？以后我可以经常给你们发行情信息。”小姑娘很巧妙地检测了我们所留信息的真实性。
小吴二十岁出头的模样，笑容甜甜的，很善于与人亲近。后来得知她是某个证券公司的经理人，传单上的“廖×”是她在平安人寿工作的男朋友，也就是把传单塞到我们手上的男孩。
晚宴还没开始，我们与小吴已经很熟络，一会小廖也搓着手进来坐在我们旁边。这还我才有时间细细打量他，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瘦瘦的脸上棱角很明显，戴一副眼镜，不到10度的天气，只穿了件薄薄的外套。进来只冲我们笑笑并不说话。
“晚宴6:30开始，之前有半个小时的产品讲解。”我们主动询问下，小廖才开口说话，之后又靠在椅背上与女朋友悄悄说着话。“过位盆友们，大家晚桑好……”讲师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开始了产品说明，声音很大，说话节奏很快，像极了电视营销。他的演讲从平安的银行卡开始，绕到产品的售罄，并不时与客户互动……
晚宴开始，讲师仍在呼喊。每个客户旁边都有一个营销员，随时准备为客户“服务”，小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跟女朋友去了令外一个房间。上菜的服务员不时将客人杯子碰倒，将新端来的盘子仍倒别的菜上，但这并没有削弱大家吃饭的热情。后来的人有的站着用餐，但是三十几个人最后没有几个签单，“填这种单子没有法律效力的，反正还能领礼品，先填一个。”旁边一位大爷跟家人商量后将姓名和付款金额填到小纸条上，讲师便大声宣读客户姓名及金额并送上奖品。
饭没吃完，我们就跟小廖夫妇撤到另一件安静的房间。问道所读学校及专业，他开始健谈起来，他是林业大学城市规划专业毕业的，毕业时考上了北京的村官，后来选择了在城市规划局工作。由于工作压力很大，不能解决北京户口也没有编制，他又想起做保险。
“为什么不回之前的保险公司呢？”
“小一点的保险公司很多老百姓都没听过，产品不好卖，后来就到平安了。”小廖说自己每个月工资能有三四千块，这很出乎我的意料。重新做保险不到一年时间，能有这样的收入还算理想。小吴在旁边插话道：“还是多去旅旅游的好，公司组织的旅游很便宜，我们在路上认识了旅游团很多朋友，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很容易建立信任，那趟我们签了好几单。”
小廖告诉我们，他大部分产品都是通过朋友转介绍卖出去的，经常认识一些人，成了朋友，也就好做了。从他的言谈中，我感受不到保险有多令人难以接受。他告诉我这场产品说明会是他的团队组织的，大部分时候都收效甚微。
谈起学校和专业，他跟我们聊地热火朝天，到后来根本就忘了保险这回事。小廖告诉我们他们打算明年结婚，小吴还告诉我买经济适用房的窍门。他们都不是本地人，一无所有地在这个喧嚣的大城市拼搏着，挣扎着。或许他们很幸福。
两个小时后，我们道别，都已经成了朋友。
交代一句，那天没有送油给客户，吃晚饭就各自散了。
最近接触过许许多多保险代理人，从食不果腹的入门者，到大中华区的主席，从负收入到年收入过百万。小廖的从业经历像一根导火索，让我发现，小廖是属于拾级而上者，什么样的工作都试过了，回过头来选择的，也许是适合的。信念支持着一个人将来的路，决定着发展的方向，关于保险从业人员的种种议论都敌不过自己的尝试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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